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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追思會…別鋪張 話少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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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09 02:33 聯合報 彭懷真/幸福家庭促進協會理事長(台中市)


音樂人劉天健三月過世,日前有一場特別的追思會,藝人用音樂分享送別傳奇人物。

李宗盛在悼念時說:「今天所經歷的,就是這千家萬戶在燈火闌珊處,都要經歷的。這就是人生!」他反思自己的追思會該怎樣舉行,許多參加喪禮的人也都想這個人生里程碑的畫面,尤其是研究老人學的我。

九日是梅可望博士舉行追思禮拜的日子,追隨他卅四年,與他多次談生論死的我,這些天總是在想如果他來規劃,會是怎樣的場景?每年在三月與他一起慶生的我,應盡早著手。

前年起,我在電腦桌面上開了一個新檔案區,是關於自己對追思禮拜的構想及內容。取代訃聞的通知信、程序單、禮拜堂擺設、追悼集目錄、生平大事、重要照片及說明等,都有藍圖。我經常用專案管理安排事情,也應該做自己追思禮拜的專案管理者,辦一場自己想要參加的活動。

近年各禮儀公司在喪葬事宜上的角色愈來愈明顯,但也過於規格化、形式化,甚至庸俗化。各宗教專職人員在追思程序中,固然有一定的功能,但未必充分理解往生者的人生足跡,有時還刻意傳教,讓來悼念者增加了壓力。我是基督徒,但希望追思禮拜時牧師少說話,各級主管更拜託別講話(在世時已經聽了很多)。期盼自己照顧過的身心障礙者、低收入戶能唱首歌。兒孫,別逼他們講話,也唱首歌吧!

重要人物致詞,有時使人坐立難安,我多次參加超過兩小時的追思禮拜,對家人及年長者都是折騰。有回輪到我講話,忍不住說:「應該規定活幾歲可以最多有幾分鐘的追思會。」人總不能活到一百廿歲吧!

製作故人生平影片日益普遍,但誰負責編輯整理呢?往生者希望呈現這些影片或照片嗎?我害怕日後追思禮拜人們看到的,只是一連串角色而不是我真正的自己,我害怕歌功頌德成為主體,更不希望人們看到的並非我,還不如自己生前先著手。

以「敘事」取代「述史」,說幾件最有影響最有意義的事,時間緊湊,而且讓與會者印象深刻。每人的一生,他人無法重複,但往生者昔日所做有意義的事,倒可以見賢思齊。

如李宗盛在追思會說的:「天健終於爬完人生最後一個山丘,下課了。」我希望在自己追思會時,像個在山丘上微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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