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輝:大家好,我是來自台灣的岩里正男
2015-07-24 02:24:50 聯合報 童舟/文字工作者(台北市)
李登輝在日本演講。開場白是:大家好,我是來自台灣的李登輝。

從通篇講辭表露的飛揚意態顯示,這句開場白的原型其實是:大家好,我是來自台灣的岩里正男。

講辭描述一個皇民被棄在台灣島後的傳奇人生,以及衣錦還鄉日本祖國的榮耀與驕傲。李登輝告訴日本人:日本雖將台灣失於中國,但他已將台灣自中國奪回。


前總統李登輝22日在日本國會議員會館發表演講,講題是「台灣典範的轉移」。東京記者雷光涵/攝影
分享講辭的主要內容有三:一、自我標榜受日本教養的李登輝對台灣「脫古改新」的貢獻。二、抹煞及詆譭「中華民國」。三、主張切斷台灣與「中國」的關聯。
李登輝稱中華民國為「外來政權」,指在中華民國統治下「台灣人還是存在奴隸般的狀況」,並將台灣民主化的成就幾乎完全歸功於李登輝自己一人。

但是,台灣的民主化主要是在蔣氏二代的三部曲下實現。一、禁止它(民主)發生;二、準備它(民主)發生;三、使它(民主)發生。

可以斷言,若無蔣經國「分期付款式的民主」之持續進行,並在一九八七年宣布解嚴(使民主發生),李登輝自述的那段民主變革皆失憑藉。李登輝揚言「脫古」,但不能否認蔣經國在準備台灣民主化,及使台灣民主化發生,並為李登輝奠基的重大角色。這是「脫」不了的「古」,而這些也是中華民國的歷史成就。

通篇講辭,對中華民國外來政權及國民黨的治理評價,只有「台灣人還是存在奴隸般的狀況」十三個字。固然,那段期間,確有可以批評或譴責之處,如二二八、白色恐怖等;但若在通篇講辭中,為了「脫古」,僅以「台灣人存在於奴隸般的狀況」一筆概括中華民國,則不僅是以偏概全,更不啻是信口雌黃。

其實,在蔣經國將中華民國交付於李登輝之手時,就當時的國際標準言,台灣在各方面的表現皆在國際標準的中等以上,尤以經濟面論,更為亞洲四小龍之首。這些,皆是蔣經國留給李登輝的「由準備它(民主)發生,至使它(解嚴民主化)發生」的政治遺產,而不能視為「奴隸台灣人」的罪證。

不說別的,蔣經國將政權交給曾為日本皇民及曾為中共黨員的台灣人李登輝手中,不外亦是出自「民主化/本土化」的正大思考;難道為了「脫古」,也能將其包括在「台灣人還是存在奴隸狀況中」嗎?

李登輝遮蔽了蔣經國在民主化上「準備它發生/使它發生」的角色,抹煞及遮蓋了中華民國與國民黨在台灣的一切正面貢獻(例如:三七五減租/耕者有其田/地方自治/加工出口區/九年國教/十大建設/科學園區/國會增補選/公保、勞保/科學園區/勞動基準法/解嚴/開放兩岸交流等),一概皆用「奴隸狀況」一言以「蔽」之。於是,李登輝恬不知恥地說,直至一九九六年他主持總統直選,「(台灣才)正式脫離外來政權的統治」。此說若真,李登輝在一九九六年以前,他還有八年在頭上頂著「外來政權中華民國總統」的職銜。

李登輝自我標榜其民主變革及修憲功勛,謂為「一生的榮譽與驕傲」。但即以修憲言,他在講辭中也承認,他所主導的新憲「對總統的權力範圍沒有明確規範」「完全端視總統個人民主素養和自制力的狀態(而定)」。這可視為李登輝在通篇講辭中唯一認錯之處,事實上,他操弄憲法:一、在體制上,修出了一部總統無權無責,又可濫權卸責的惡憲(為他自己量身裁製?)二、在實際憲政上,李登輝甚且正是「個人民主素養和自制力狀態」極為低劣的總統。在李登輝十二年總統任內,「政治」即是「權謀鬥爭」的同義詞。但是,他以修憲搞砸了「第一次民主改革」,如今竟又倡議再修憲的「第二次民主改革」。何其可哂?

李登輝用他切割得七拼八湊的歷史,來補綴他自己顛三倒四的人生,有何意義?沒有蔣經國的「古」,何來李登輝的「新」?何況,稱「李前中華民國」為外來政權,而稱「李後中華民國」不是外來政權,除了用來詆譭中華民國以外,對於台灣所面對的今日及未來之內外困局,難道就能展現一套「脫古改新」生存大戰略?

李登輝提出「脫古改新」的台灣生存大戰略,是要切斷「一個中國」的關聯,「朝向擺脫『一個中國』,以及終止『中國法統』的道路邁進」。這就是台獨,但李登輝在通篇講辭中未說出「台灣獨立」四字。這無論是因他說不出口,或不敢說,皆不僅是欲言又止,而根本已是不能自圓其說。

李登輝講辭的標題是《台灣的典範轉移》,論述主軸為「脫古改新」。其實,這正是「中華民國典範」與「台灣(台獨)典範」的大思考;就台灣的生存戰略言,亦即是「中華民國路線」與「台獨路線」的大抉擇。

通篇講辭顯示,李登輝所稱的「脫古改新」,就是要「脫中華民國戰略路線(古)」,「改台獨戰略路線(新)」。這是拾「台獨典範」唾餘之「古」,來矯創其「台灣典範」之「新」。

李登輝認為,唯有「台灣(台獨)典範」始能建立台灣的主體性,即可「擺脫一個中國」。但是,主張「中華民國典範」,難道就不能建立台灣的主體性嗎?這不僅是兩種「典範」的差異,更是兩種「國家生存戰略」的抉擇。如果李登輝所稱的「台灣典範」可以成為台灣的生存戰略,何不即明火執仗地高舉「台獨典範」?

這是李登輝欲言又止的原因,更是岩里正男不能自圓其說的底蘊。

脫古改新。但李登輝不僅病在「不識古」,尤其害在「不知新」。在今日世局、兩岸及中華民國國情的「新」局下,妄論回復台獨路線之「古」,正是害在不知今朝何日。而以中華民國退任總統李登輝的身分,為皇民岩里正男發表返鄉報告,尤是病在不知今夕何夕。

李登輝反對「托古改制」,卻托台獨之「古」,欲篡改中華民國之「制」。此種「脫古改新」,其實是李登輝與岩里正男的古今矛盾之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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