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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理性」的分裂… 錯亂的哪是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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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13 02:59 聯合報 黃光國／台大心理系教授（台北市）


台北市長柯文哲出席「台灣的悲愴年代—從皇民化到二二八研討會」，他說，鄭成功的爸爸是中國人，媽媽是日本人，既是文人也是軍人，既是海盜又是官兵，「正確來說，應是領有執照的海盜」。他還說，鄭成功一家都分裂，有人歸順清朝，也有人效忠明朝，是台灣精神錯亂的代表。

柯P的發言引來學者及網友撻伐。文化大學歷史系教授王仲孚直言，柯文哲根本胡言亂語，鄭成功反對清朝、認同明朝，沒有認同問題。鄭成功驅逐荷蘭人，開闢台灣，還設置學校、開墾土地，「難道做這些事，都是精神錯亂嗎？」

鄭成功是儒家價值的實踐者。王教授講得一點不錯，鄭成功並沒有精神分裂，當時精神錯亂的是明朝的王室和士大夫。更清楚地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的倫理與道德一直都是支撐華人生活世界的「先驗性形式架構」。從宋代之後，儒家學者無法對儒家倫理與道德的結構提供完整的理論解釋，儒家的「良知理性」分裂為程朱一系的「道問學」和陸王一系的「尊德性」，兩者原本相輔相成，但因為彼此分裂，不論是朱熹的「理學」，或是王陽明的「心學」，都曾經被政治勢力打成「偽學」，宋、明兩個朝代也先後亡於異族之手。

到了清代，這個規律仍然管用。對於漢族而言，清朝雖然是「外來政權」，但是因為認同並實踐儒家價值，所以能收服鄭氏，並開出清初盛世。民國初年，學術界中所謂的「自由派」，一面主張「全盤西化」，一面全力要「打倒孔家店」，結果主張「學習英美」的一派，跟著國民政府，敗守台灣。主張「一面倒學習蘇聯」的中共，在獲取政權之後，又發動文革，造成十年浩劫。

柯文哲表示，每一代的台灣人永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我侮辱、批判，以求在新政權之下苟活」；另一個就是「投降、當順民」。個性會遺傳，「順民跟順民結婚，生出來的就更順，而我是突變種！」

這是當前台灣政治人物跟「西化派」學者最典型的精神狀態。相反的，台灣各界人士，只要認同「文化中國」，能夠在心理上整合其「良知理性」，就會深刻體會孟子所說的：「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達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堅定挺立，那裡會有什麼「精神分裂，認同錯亂」的問題？

鄭成功﹒柯文哲﹒文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