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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期望太高：等待驗證柯文哲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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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11 01:45 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蔡英文即將走完她總統大選的最後一哩，但台灣民意的鐘擺是否也即將擺向它的最後一吋？

此時的蔡英文無疑是站在「主流民意」的高點，這使得她的選情看好。但是，當她乘著這股民意走完大選的最後一哩，彷彿台灣民意的鐘擺也擺到了最後一吋；走至此刻，民意的鐘擺也可能到了即將回頭的時候。

柯文哲說：「蔡英文一旦當選總統，最大的危機是期望值太高，所以不管她怎麼做，滿意度都會很低。」這莫非即是對民意鐘擺回盪的預言？

蔡英文與現今民意的關係，不僅是「期望太高」的問題，也可能是「期望錯誤」的問題。在蔡英文可能勝選的前夕，社會上對蔡英文能否勝任此階段中華民國總統的疑慮，其實也在上升。情勢發展到今天，不只是蔡英文自己對當前的風險不知警惕與反省，更重要的是蔡英文的支持者也以一種自欺的心態來維持心中的信念，而不去思考「期望太高」及「期望錯誤」的問題。

此波推高蔡英文的民意濫觴是太陽花事件。在太陽花事件前，蔡英文派林全登陸建立聯通管道，民進黨內也出現凍結《台獨黨綱》運作的聲音。這些，皆顯示蔡英文與民進黨的兩岸操作有轉型的空間；但就在此際，一場太陽花事件卻把蔡英文及民進黨拉回原點。太陽花學運以抗議服貿協議「黑箱作業」啟動，而以反對服貿、貨貿及自由經濟示範區的反中鎖國政經路線收場；但事至今日，沒有人說得清楚：太陽花究竟是因這些政經訴求而神聖化了他們占據立法院的動作？或因占據立法院的實際動作，而神聖化了這些政經主張？

這些反中鎖國及反全球化主張的邏輯推演是：台灣的困局完全是因於馬英九傾中賣台的兩岸政策。只要仇中、反中、反國民黨、反馬，及反馬英九的兩岸政策，台灣就能得救。太陽花以占領立法院來正當化這樣的訴求，又以這樣的訴求來正當化占領立法院的行動。一時之間，社會民意也受到太陽花的感染，而蔡英文則回報以「台獨是年輕世代的天然成分」。太陽花與民進黨及蔡英文之間的相互期望、互相拉抬，究竟是「期望太高」或「期望錯誤」？

蔡英文可以否認「九二共識」，但她不能否認兩岸關係是台灣政經架構的關鍵指針；兩岸關係縱非台灣政經治理之全部，卻是主要的脊幹架構。兩岸不穩，大局動盪。如今，當蔡英文挾著「台獨是年輕世代天然成分」的「主流民意」鵲起，她卻不斷地修正拋出「維持現狀」、「中華民國憲政體制推動論」、「不排除蔡習會」、「加入TPP」、「九二事實／求同存異」，及「將以服貿協議、貨貿協議為立法院新會期最優先法案」等政治訴求，這已不同於太陽花當時的期望。太陽花與蔡英文的相互期望，究竟是「期望太高」或「期望錯誤」？

太陽花運動以全面否定馬英九的兩岸政策掀起民憤，蔡英文卻可能以「概括承受」馬英九的兩岸政策主體框架收場，這何其弔詭！莫說在上層政策上這極可能是一場「期望太高」、「期望錯誤」的錯解，連太陽花鋒頭人物包括黃國昌、林昶佐、陳為廷及劉喬安等也逐漸露出其完整面貌；社會公眾應將這些人物視為民主先鋒或政治演員，顯然也有「期望太高」或「期望錯誤」的問題。

太陽花的主命題是：台灣一切災禍皆因馬英九錯誤的兩岸政策而起。如今大選投票在即，這股被太陽花激起的「主流民意」，是否曾對太陽花的政經主張及人物品類有過反省？而整個選情既顯示勝利在望，這種民意又豈會自我反省，承認自己犯了「期望太高／期望錯誤」？

這就是民意鐘擺在投票前可能擺到最後一吋的原因。畢竟，要民眾承認自己誤陷於這場「太陽花的期望」，不是容易之事。蔡英文顯然是因太陽花風潮掀起的「一半民意」而扶搖直上；她能不能實現這「一半人民」的期望，這是最大的檢驗。

蔡英文的民氣，是建立在她與支持者相互的「期望太高／期望錯誤」之上。選後，民意鐘擺是否回盪，這將驗證柯文哲的預言是否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