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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民主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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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3 03:47聯合報 胡祖慶／東海大學政治系主任

法國總統候選人民調前五名，左起依序為費雍、阿蒙、瑪蘅‧雷朋、馬克宏和梅蘭雄。（路...
法國總統候選人民調前五名，左起依序為費雍、阿蒙、瑪蘅‧雷朋、馬克宏和梅蘭雄。（路透） 路透
無論結果如何，二○一七年法國總統選舉，將是西方民主政治史上重要且另類的案例。
民調顯示，領先群的四位候選人支持度在誤差範圍以內，各約百分之二十。因此第二輪投票的對戰組合有六種可能。在這四位候選人當中，兩位出身極端政黨，包括有法國川普之稱的瑪蘅雷朋，以及社會黨左翼起家的梅蘭雄。連同最被看好的馬克宏，三位候選人未必能在嗣後國會改選當中取得穩定多數。

幾天前，香榭大道的襲警恐攻事件增加選舉的懸疑和不確定性，美國總統川普認為會對選舉結果造成重要影響。

在各種不確定當中，兩點是確定的。第一，短期內法國政黨解組趨勢很難逆轉。雖然歐蘭德宣布放棄競選連任，但是左派主要政黨，也是現任執政黨社會黨選情不見起色。贏得社會黨初選的候選人阿蒙民調支持度不到百分之八，幾乎確定在第一輪投票遭到淘汰。如同二○一六年國民黨，他最後幾場造勢活動，頗有惜別晚會味道。

相對地，出身社會黨左翼，代表左派陣線的梅蘭雄後勢看漲，以百分之十九支持度力壓阿蒙，是一九六九年以來半世紀不曾出現的情況。因此，梅蘭雄侈言「如此接近勝利」。

初選落敗的社會黨前總理沃爾斯拒絕支持同黨候選人阿蒙，倒向中間偏左的馬克宏。此舉被解讀成歐蘭德支持馬克宏，也讓貪腐醜聞纏身的共和黨候選人費雍得到逆轉勝機會。對此，世界報記者形容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歐蘭德地位淪落至此，值得擁有類似特異功能的國民黨和民進黨民選首長深自反省。

第二，因為傳統政黨不得人心，極端政黨和候選人得到「去妖魔化」機會。如果當選，瑪蘅雷朋和梅蘭雄都將引發歐洲，乃至於全球的政治地震。瑪蘅雷朋主張脫歐，梅蘭雄則對歐盟抱持「不改變就一拍兩散」的立場。

延續戴高樂派對於主權的堅持，以及英國的疑歐效應，費雍主張大幅限縮歐盟執委會權限，將權力還給會員國政府。如此一來，只剩下馬克宏願意做德國總理梅克爾盟友，讓歐盟「維持現狀」。

截至投票前夕，無人能夠排除瑪蘅雷朋和梅蘭雄進入第二輪投票的可能性。果真如此，無論當選與否，當事人都將取得持續推動脫歐的政治動能。

這顯示，面對歐洲的安全和失業問題，傳統政黨自一九七五年「光榮三十」結束後始終無法提出有效解決方案，類似情形也反映在川普當選美國總統上頭。在可見將來，法國民族陣線，英國獨立黨，以及德國另類選擇黨引發的民粹風潮難以止息。

職是之故，法國和台灣都出現民主「失能」的觀察。衡諸英哲穆勒論點，吾人還是有比較樂觀的理由。穆勒相信「應該民主，但民主未必帶來好的結果」。民主政治的優點在於保障自由，和良善治理間實無因果關係。法國如此，台灣如何能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