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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禽流感 防疫舊思維改了嗎
2015-09-21 01:42:12 聯合報 金傳春／台大流行病與預防醫學研究所教授、台灣公共衛生促進會顧問（台北市）
今年元月台灣發生新H5N2、H5N8與H5N3三亞型禽流感病毒史無前例的大流行，三月中疫情趨緩而無流行通報，惜六至八月在雲、嘉、屏禽場又續有疫情，而原舊H5N2與H6N1兩亞型禽流感病毒又從未在台灣消失。因此須明瞭過去流行改變了哪些觀念？面對今冬挑戰將有何新因應之道？

一九五○年代，世衛組織開始動物流感病毒的流行病學研究，首度發現自野鳥、鵝等水禽分離得流感病毒，從而建立水禽是流感病毒在自然界的保毒角色。

一九五七年與一九六八年兩次全球大流行的人流感病毒，分別有三段與兩段基因源於禽流感病毒。事實上，禽流感病毒與水禽與飛禽於大自然保持生態平衡而多呈「低」致病性。然其後許多陸禽爆發「高」致病性H5與H7的嚴重流行，於是認為僅H5與H7兩亞型的禽流感病毒在防疫上最重要。

一九九七年香港發生「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病毒感染十八人而六人死亡，許多官方人士遂認為僅「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會感染人。分子流行病學研究發現自患者分離得的禽流感病毒八段基因序列，與家禽的禽流感病毒有極高的相同度，因此知禽流感病毒的全部八段基因可自禽馬上感染人，而不一定要經過哺乳類豬，所以自此瞭解其他動物在流感病毒生態中也可扮演傳播或改變病毒的角色。

二○○九年新型H1N1流感病毒的八段基因中，發現五段源於豬，另二段源自禽及一段來自人，即三種不同宿主的三組合病毒，至此，豬與其他哺乳動物流感病毒與抗體的兩方面偵測再度受到重視。

基於一九九九年在香港與中國大陸發現「低」致病性H9N2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輕症病例，再加上二○一三年至二○一五年中國多省發生「低」致病性H7N9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重症與死亡病例。至此，已顛覆過去認為「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對人的風險低。尤其二○一三年五月台灣出現全球首位H6N1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肺炎病例。

因此，過去三傳統認知：一、「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不重要；二、非H5也非H7的禽流感病毒與大流行或人得病沒什相關；三、禽流感病毒對水禽不易致病，至今均需重新修正。

今年H5N8與新型H5N2禽流感在亞、美、歐洲流行時，發現不同禽種混養及易受鳥侵襲的禽場，所受流行的波及較大。我國過去的禽流感防疫經驗多在陸禽，因此年初鵝／鴨農在毫無預警下面對流行挑戰。幸學界極力主張強化水禽的禽流感病毒偵測，所以陸續察覺流感病毒在台灣水禽仍持續活躍。重要的是最近分離的H5病毒與一至三月的有何演化親緣相似度，此科學結果將有助於明瞭究竟年初的大流行後是否在台灣生根或一再受外襲擊。此時，擴大偵測與快速公布病毒基因序列，將有助於提升未來防疫時效。

誠摯建議行政院針對重大疫情，宜尊重專業意見、科技思維與基層防疫的寶貴經驗。即禽流感挑戰亟需最堅強多道防火牆的偵測系統、科學探究及國際合作。惜四至九月錯過嘗試新作法，如何轉危為安，釜底抽薪系統改革，尤須明智領導人的遠見、魄力及群策群力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