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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婦阿嬤與我…淚唱菅芒花 堅韌走出悲情
2015-08-18 02:01:59 聯合報 葉毓蘭／婦女救援基金會前董事長（新北市）
因為婦女救援基金會，接下前輩們（王清峰、沈美真、廖英智、莊國明等律師）的棒子，我和阿嬤們結下不解之緣，因此在看完「蘆葦之歌」、馬總統與吳秀菁導演的相對論後，特別有感。

二○○五年八月，阿嬤們接受外國媒體專訪，我幫忙翻譯，小桃阿嬤突然說：「去年的南亞大海嘯，就是日本人作惡多端的報應。」我翻譯給ＢＢＣ記者聽時，心裡還在想：阿嬤是不是年紀大了，搞錯了？

後來看到小桃阿嬤受害的地點，就在大海嘯發生地點的印度洋阿達曼群島，終於明白，小桃阿嬤在那裡被害一千多個日子，人生自此從彩色變成黑白，難怪有此喟嘆。

二○○六年三月，我擔任鄧寶珠阿嬤追思音樂會的主持人，寶珠阿嬤是第一個與婦援會接觸的前台籍慰安婦，當天還有多位阿嬤出席，我們唱著「雨夜花」、「菅芒花」，眼淚直直落，終於了解阿嬤們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兩首歌，這是她們在異鄉受苦時的心情寫照。

二○○八年七月，我們陪著秀妹、蓮花兩位阿嬤，到韓國首爾拜會分享之家的韓國阿嬤們，也參加日本駐韓國大使館前的周三抗議運動，和許多韓國阿嬤們向日本政府抗議，要求道歉賠償。當時，主持人邀請我和阿嬤講話，九十二歲的秀妹阿嬤唱著「雨夜花」，滂沱大雨一直下，我的眼淚也沒有停過，此時，阿嬤的心境，我完全能夠了解。

二○一一年五月，我在華府智庫做一場有關台籍慰安婦演講，分享在婦援會時近身觀察到阿嬤及婦援會的紀錄片「阿嬤的秘密」，次日世界日報做了半版報導，台灣過去在捍衛二戰時期被害婦女人權上所做的努力，美國的朋友知道了！

但我也絕對無法想像，在這麼多年努力之後，慰安婦早已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美國、加拿大等國的法律文件上，正式被定義為二戰時的軍事性奴隸，與人口販運中的性販運被害人，在台灣居然會因為反課綱而有「非強迫」的爭議。

在華府演講時，我曾經提起婦女救援基金會對阿嬤們的身心照顧工作坊，讓台籍阿嬤們與其他國家的阿嬤不同，她們逐漸從被害人的痛苦中走出，而成為願意現身說法、提醒世人不要重蹈覆轍的人權導師。

吳秀菁導演的「蘆葦之歌」正是這樣的觀點，阿嬤們已經走出「菅芒花」、「雨夜花」的悲情，成為雖然在強風中折腰仍堅韌不斷的蘆葦。

謝謝馬總統十餘年來如一日善待阿嬤，不管他是法務部長、台北市長或中華民國總統，因為他熱切向阿嬤們展開雙臂，給予溫暖的擁抱，阿嬤們的人生，能夠以光榮尊嚴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