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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陸股暴跌的蝴蝶效應逐漸顯現
2015-07-28 02:28:36 經濟日報 經濟日報社論
大陸股市近來跌宕起伏，甚至在中國人民銀行和證監會密集、重磅出手救市之後，仍未趨穩，上證指數昨天終場暴跌8.48%，創下近八年來最大單日跌幅。近月來，從股市中蒸發的資金超過3兆，一連串嚴重經濟後果接踵而至，除了對經濟下行雪上加霜，民眾消費減少，甚至還波及債市、房市和匯市，以及地方債務，後續發展備受國際矚目。

據報導，這波「股災」已造成至少50至60萬戶中產階級從股市中消失，近80%股民遭受虧損。而超過2億戶股民中散戶占了八、九成，散戶慘賠後勢必影響他們的消費能力，並進一步拖累企業獲利和經濟成長動能。

其次，今年第2季大陸經濟成長率勉強保住7%，證券金融業的貢獻不小。股災爆發迄今餘波盪漾，下半年金融服務業看衰，可能拖累經濟成長，據估計，第3季可能減少0.1到0.2個百分點，第4季減幅甚至更高達0.5個百分點。

今年上半年，拜股市持續大漲之賜，大陸一線城市房市交易回溫，房價止跌回升。股災爆發以來，重創股民投資收益，原已準備購房的民眾被迫退出，房市成交量再度萎縮。股市下挫衝擊房地產市場的蝴蝶效應，已經逐漸顯現。

股市大幅下挫，嚴重影響投資人信心，恐慌情緒已從股市向外匯市場蔓延。由於投資人離開股市，並尋求各種方式避險，導致人民幣匯價呈現弱化，7月初，人民幣兌美元中間價收盤曾創下兩個月來新低，人民幣無本金交割遠期外匯(NDF)貶勢擴大。受到美國加息、希臘債務危機等因素影響，市場上早已形成美元升值預期，大陸股市劇烈波動，以及實體經濟表現低於預期，更加重了人民幣貶值預期。短期內人民幣難以維穩，在市場上幾乎已成為共識，未來一年走貶的可能性增加。

大陸政府背離市場機制，傾國家之力救股市，顯示「十八屆三中全會」所提「讓市場起決定性作用」的改革承諾已被擱置一旁。大陸之所以寧願賠上國家形象，以行政手段力挺只占經濟一小部分的股市，主要是因大陸股市投資者80%以上是散戶，大陸當局擔心股市崩盤可能造成社會動盪不安。為了維穩股市，以保持市場信心、消費和流動性，原定的「新常態」實施步驟將被迫擱置，重組企業部門、限制房地產業與地方政府融資平台的舉債行為等改革不得不停擺，代價不小。

大陸政府大剌剌的介入股、匯市，不信守市場化改革承諾、違背市場的行為，受到國際社會高度質疑，大陸資本市場和人民幣國際化進程正面臨嚴峻的考驗。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大陸當局採取包括降息降準、降低交易手續費、暫停IPO、打擊惡意做空、禁止大股東拋售股票等一系列救市措施，都沒能阻止A股的跌勢，凸顯大陸在控制股市上力不從心。未來大陸將更加融入國際經濟，市場化、自由化乃不歸路，但在現行政治體制下，大陸政府不可能放棄行政介入市場，而行政干預市場的效果將變得更不確定。

這次股災與大陸整頓股市亂象有關，只不過降低融資槓桿的作為，原只想清理過高槓桿的場外資金，造成股市持續下挫幅度如此之大，完全出乎北京中央的預料，而更嚴重的是，原本已積弱不振的實體經濟遭受池魚之殃，形勢更加惡化。

短期內，為穩定經濟成長，大陸當局勢必又會傾國家之力拉抬，尤其振興股市支持實體經濟發展乃是既定政策，股市興衰涉及國有企業改革、地方債務問題，以及產業結構調整等施政的成敗。不過，為了維持人民幣匯率穩定，大陸支持股市的行動，似也不可能毫無顧忌的擴大貨幣寬鬆，如何穩定股、匯市，大陸當局正面臨嚴厲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