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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趙小蘭:亞裔進名校 門檻高不公平
2015-05-27 03:08:28 世界日報 記者 翁台生、魏碧洲、呂賢修、朱澤人╱紐約專訪

趙小蘭接受世界日報專訪。 (記者許振輝/攝影)
分享包括趙小蘭(Elaine Chao)自己在內,趙家四位女兒都是名校哈佛畢業。趙小蘭對亞裔申請名校入學是否受到族裔名額歧視反應很強烈。她認為族裔人口比率,不應做為校方錄取入學申請的考慮,應該就看是否能達到入學申請標準;但校方對亞裔不斷提高申請的門檻,成績好不夠,人際關係好不夠,有樂器愛好也還不夠,還要再上為社區服務,這種「社會實驗」要求亞裔的標準不斷在變,這對亞裔不公平。以下是訪談摘要。
記者問:2001年小布希競選總統,特別邀請妳在全國共和黨代表大會演說,當時共和黨特別重視移民議題,妳在全國轉播的電視前,特別談到自身家庭的移民故事,及移民對美國的貢獻。妳如何看當前移民改革所受的阻力、歐巴馬總統移民行政令,以及今年國會有無可能通過任何移民改革法案?


趙小蘭答:沒人會否認移民是美國重振經濟、保持動力的關鍵元素。美國是移民國家,除了美國原住民,我們都是從其他地方來,因此移民幫助豐富美國社會,更有動力和競爭力。

關鍵問題是現在有1100萬至1300萬非法移民在美國,現在正確的用詞是「失去有效身分」(out of status),不能再說他們是非法移民,這些人沒有簽證進入我們國家,超過70%來自拉丁美洲和南美洲,但多數亞裔都得排隊等候。

美國非常多元,移民問題讓大家聚在一起討論,逐步建立共識,找到解決方案。沒有全國性討論,就沒有全國性的解決方案,因為這是非常活躍的民主社會,人們都有不同角度,如果沒有全國性共識,移民問題就不能解決。

主要問題是大赦,對亞裔來說,我自身就經歷過,我父親先來,他當時還年輕,前途光明,充滿希望和夢想,他參加國家舉辦的特種考試,以第一名成績成為船長,被派到美國,但我的母親、我和兩個妹妹都沒辦法來,因為他沒有經濟基礎,也沒法給我們辦到簽證。

我母親當時已懷孕七個月,她向父親保證,「你先去美國,為家人尋覓一個更好的未來,我會照顧家人」。我父親深受感動,獲得極大鼓舞,因此他一生都感謝母親的支持、勇氣和愛,他能夠有今日的成就,都歸功於母親。

我自身在情感上深深了解移民議題,在任何移民議題,我們亞裔的情況都要被考慮進去,在討論移民議題時我們不會被拋在後頭。對於多數合法來美、為家人重逢等了二、三十年的移民,都該被重視。

問:目前歐巴馬政府發動移民改革,遭到共和黨強烈抨擊,如何達成全國共識?


答:這是個難題,有些法律需要幾十年才能通過,移民問題已從1960、1970年代討論至今。1964年有很多合法移民,也有許多是非法,因此到1986年雷根總統簽署移民法案,大赦當時所有非法移民。但現在結果是更多非法移民來到美國。1986只有300萬非法移民,現在有1100至1300萬,所以1986年這個法律衍生出新問題,需要解決。


問:妳提到兩黨在移民議題沒有任何歧見,但對一般人來說,他們認為兩黨的方針、觀點都不同,妳怎麼看?


答:我認為這都要怪媒體,因為媒體塑造一黨反對移民,另一黨是另一種態度。真正的問題是非法對上合法移民,我認為媒體有責任指出當一黨在談移民,談的是合法移民,如亞裔漫長等候、照著法律走,卻陷入劣勢,畢竟多數亞裔是合法來美。

問:現在有愈來愈多中國年輕人來美國讀名校,去年加州民主黨西語裔州議員賀南德茲(Ed Hernandez)提出SCA5法案,撤銷明令禁止「族裔配額」的第209號提案,引發可能限制亞裔入學,外界認為今年史丹福和耶魯都已經不受第209號提案限制,亞裔該不該反對SCA5?


答:我不認為自己一定是對的,但我的立場向來一致。我想強調的是「配額」和「目標」對亞裔是種激勵,我是哈佛校友會董事,知道大學如何錄取學生。

從1960年,每個大學都接受「社會實驗」,試著讓學生在族裔上反映全國人口比率,亞裔只有5.7%,那就是他們能被允許入學的人數,假如他們都聰明、能力強,就可能像哈佛大學有22%,或像其他大學有更高比率,變成代表率過高的少數群體(over-represented minority),這代表本質上他們比其他群體入學有著更高標準,我認為很不公平。美國是建立在英才教育、公平和正義,錄取學生應該看的是他的優秀。

過去的優秀是以成績和學術表現來定義,亞裔了解這點,所以我們總是努力取得最好成績,可是規則改變了,說學生還必須要全面發展(well-rounded)才行,也就是說學生除了成績,還要體育好、音樂強…

好吧,沒有問題,我們亞裔心裡清楚怎麼一回事,我們也能做到。因此我們變成小提琴最強的、學生畢業紀念冊總編輯、學生會主席。但這些名校又改變入學規則說不夠,「我們要有領導力的人」,需要有志工精神,因此我們又要這些申請的(亞裔)學生變成社區的領袖、志工。我說這不是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文化是重視家庭,下課後就回家學習,我們聽父母的話,全家人聚在一起。

我曾在「可口可樂」獎學金評估申請人會議上說,這不是我們(亞裔)的文化。他們都說這些年輕亞裔沒顯現領袖氣質,因為面試時都好安靜,我也說這不是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文化就是必恭必敬、尊重他人,我們不喜歡在別人說話時插嘴,但這不代表我們沒有領導能力,只是我們的文化教導我們安靜,尊重別人講話。

我一直跟亞裔說,加州的SCA5太可怕了,我特別對加州三個亞裔州參議員投贊成票感到失望,後來後他們轉變立場,不過他們一開始支持,他們認為選區也有其他少數族裔,不想惹怒其他人。這在加州是個大議題,華府外的維州也是,有能力很強的年輕亞裔,不能進入好的高中或大學,因為我們不符合這個社會實驗。

現在亞裔只有5.7%,但年輕亞裔很有能力,進入大學遠超過這比率,因此我們是代表率過高的少數群體,我們被以更高標準檢視。我不願說出某些大學名字,校方可能會惱怒,不過他們想要建造的班級是17%的西語裔、14%非洲裔、6%亞裔,剩下的是白人。

如果你是亞裔,想要擠進長春藤學校,平均只有11%成功的機會;如果你是白人學生,有17%機會;非洲裔學生大概是33%;西語裔是25%。這就是依照這些學校錄取學生的結果。重點是亞裔變成與其他亞裔競爭,因此亞裔學生在所有長春藤學校的錄取成績遠高於其他族裔,要求他們的GPA更高、SAT或ACT成績更高,這不公平。

超過65%的亞裔是新移民,我們是最大的新移民群體,我們充滿抱負、勤奮,對國家的貢獻甚多,美國必須堅守承諾對每個人都要公平,這就是我一直支持亞裔不能被歧視,我們應能進入哈佛、普林斯頓、UCLA、柏克萊,就是這樣。


專訪/趙氏家教 美國華人成功的方程式
2015-05-27 03:08:29 世界日報 記者 翁台生、魏碧洲、呂賢修、朱澤人╱紐約專訪

小布希與趙錫成夫婦(右一、左二)及麥康諾、趙小蘭夫婦(右二、右三)。 資料照片
分享投身公職與社會服務,趙小蘭一直是美國華人成功的典範。她是第一位白宮學者,是連做兩任的首位華裔聯邦勞工部長,一路走來面對許多困難與挑戰,家庭是她最有力的支持,「揚名天下,以顯父母」,成為趙小蘭不斷成長的動力。融合中西的趙氏家教究竟是怎樣的成功方程式,值得華人家庭細心體會。
問:許多北美華人把您當成華人成功的典範,妳認為自己有什麼值得大家學習?


答:我感謝世界日報讀者的支持,他們都很熱情,對我鼓舞很大,成為我和家人的支持力量和勇氣。我不認為自己很成功,我認為我很幸運和有福,很多華裔有美好家庭,家庭是我們文化最重要的資產,這就是我們非常需要感激的。

問:家庭是妳的基石?


答:對很多華裔來說家庭都是基石,華裔不該視為理所當然,我們要引以為榮,這是我們的資產、文化,我們有很多可以教給主流美國人,教他們家庭的重要,你問我的話,第一就是不要怕,這讓很多人難以置信,但我成長的路上,我一直都很害怕,所以我了解移民的脆弱感,我很怕不能在美國成功,沒辦法讓父母驕傲,沒辦法貢獻社會,但美國是個開放、慷慨的國家,所以不要害怕。

第二要有自信,我的父母一直強調要中西合璧,沒有衝突,我們拿東方和西方最好的,結合你個人,就會成功。我一直認為中華文化有很多可貢獻給美國,不是單向,不是我們要擠進主流,我們有很多可以提供很多和教很多給主流。如果你有這種心態,就不會很難,你有天賦能分享給其他人,不要怕,你能給他們東西,是他們運氣好,加上現在很多人對亞洲有興趣。比我父親來時要容易多了,我父親來美時只有不到1%是亞裔,不是說華裔喔,他根本沒見過幾個華人,現在路上簡直太美妙了,看到這麼多亞裔,我們的國家在改變,所以不要怕。

問:有很多亞裔不斷努力,但他們不是像妳這麼成功,有沒有什麼軟實力是妳認為人們最需要的?


答:我一開始就是這樣,層層往上奮鬥,我從來不覺得弱勢,我有優勢,我有很棒的父母一直在鼓勵我,他們說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對我妹妹也是這樣說,大家說我們很成功,其實不然,我們只是盡力貢獻給社會,打造一個更好未來。

亞裔去做就對了,不要害怕犯錯。在這個國家,沒人會注意失敗,所以如果你想加入什麼組織,就去加入,不要怕他們拒絕,那是他們的損失,不是你的損失。去別的地方,有很多組織和機會,一扇門被擋,別灰心,開另扇門,繼續試,我是跟誰學的?就是我父親,他一直說不要放棄,繼續試繼續走,這就是亞裔的軟實力。

問:外界最想知道趙家的家教,妳從父親那裡學到什麼道理?


答:他教我如何學習,我們好小就到美國,父母都強調要放寬心胸、擴大眼界,就算我們不了解這個大世界,但我們很清楚有個更大的世界在哪裡,而我們可以衝進去,我父母教我要學,學仔細觀察、仔細聽,要用心,從周圍一切事物去學習。

第二是保持好奇,為何這樣為何那樣,有問題時,他們鼓勵我們要找到完整的答案,不是這邊一點那邊一點,他們讓我們能學習、了解整個情況的縱橫交錯,這是個很棒的大禮,就像盲人摸象的故事,摸到尾、摸到鼻,但我父親鼓勵我們要了解整隻大象的真面目,不是只有一部分,這讓我們做好準備面對奇怪的新世界,能夠很快學習、掌握和進入。

問:妳一路走來,怎麼面對困境和挫折?


答:我當然會有挫折感,舉例來說,我本來應該是運輸部長,不是勞工部長,要怎麼面對?別人可能認為我生活輕鬆,但我也曾被歧視,我曾被很糟的對待,特別第一次到華府時,我什麼都不是,沒有認識任何人,我自願給雷根總統助選,他們不要我,因為他們不認識我,每個人都會經歷挫折,重要的是不要沮喪。我認為亞裔有很多資產,我們要強調這些,與其說很難打進名校,是很難,但到哪裡都難,在主流你要往上爬,永遠都是難。

確實有文化差異,華人愛顯示自己的弱點,美國人從不這樣做,他們說往自己的強項發展,所以美國人會很坦率地說我不喜歡數學,我都會笑笑,他們說不愛數學,我不在乎,但我喜歡英文,所以集中在寫作和創作,因為他們喜歡,有更大的興趣追求。

問:妳說文化背景是議題,更多中國人來美,是否有改變?


答:我認為文化是有改變,不過還是在,我在勞工部長等職務時,太常把事情當作理所當然,我像很多中國人,會覺得你應該要從我的表情、肢體語言就能知道我對這議題感受。但他們可不會,你要直接告訴他們,如果你不說,他們搞不懂。

這國家有從世界各國來的人,不同文化風俗,唯一的溝通方法就是說出來。我鼓勵亞裔跨出自己的舒適區,有些人就是喜歡待在自己舒適的小世界,我敢說在所有工作中,我永遠在挑戰極限,永遠測試我的舒適區(極限)在哪,這些工作永遠是磨練,但我渴望把事做好,有時太喜歡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就會錯過好機會。

問:妳說要測試自己,突顯優勢,我們可以說妳是女強人嗎?


答:這也許過獎了,我沒這樣想過自己,我第一個想法是讓父母引以為傲,再來我想讓華裔驕傲,我來美時,華裔的地位還不是很高,所以我不論做什麼都想確定做好,我才能創造更多機會和鋪好路給後來的人,我只是想貢獻給社會,就這樣。

問:妳一步步向上努力的過程,是否碰過刻板印象或「玻璃天花板」,怎樣打破天花板?


答:生命就像旅程,沒有終點,一生中總會有新挑戰,我自己有很多挑戰。我有個國會參院多數黨領袖的丈夫,他面對的問題更多。所以要說我成功,實在不敢當,若真要說成功,那就是一路上能有父母能陪伴,在母親去世前,她能夠和我一起共度很多時光,加上有我很棒的父母、妹妹和丈夫,這些都是最重要的。

趙小蘭部長的時間管理…凌晨2時起床

問:妳的成功或許取決於妥善時間運用,妳是怎麼安排每天生活?


答:我認為是哈佛商學院教導了我,哈佛給學生很大的壓力,你每天早上8時半上課至下午2時半,你晚上要研究三個案例,每個最起碼的準備時間是兩小時,代表六小時,再加上一小時用餐,等於讀完已經是晚上9時半,應該是睡覺時間,但多數學生都還沒睡,他們每個案例不會只花兩小時。我剛開始每個案例要讀四、五個小時,所以商學院真的給人很大壓力,永遠給自認無法完成的工作量,你會學到如何得心應手處理。

問:妳全心投入工作,曾有報導指妳的助理說妳凌晨2時起床收發電郵?


答:因為我覺得很有趣,如果你覺得有趣,就不是個負擔。我確實工作時間很長,但我很喜歡。要是我一有點子,就會爬起床寫下來,或是用黑莓機打下來。

問:妳每天工作多少小時?


答:我以前工作時間比現在長很多。年輕時我在周末也工作,這樣講可能政治不正確,但我整天在工作,在晚上、周末,包括與人交際,不僅是坐辦公桌,也包括持續思考、讀報、保存報導、理清頭緒找到答案、與人會談,這些都很讓人享受,我有很好的時光。



專訪/趙小蘭無懼族裔攻擊 為夫助選漂亮一戰
2015-05-27 03:08:29 世界日報 記者 翁台生、魏碧洲、呂賢修、朱澤人╱紐約專訪

趙小蘭夫婿麥康諾就任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全家出動分享榮耀。 (許惠敏/攝影)
分享問:在去年期中選舉,妳丈夫麥康諾的連任之戰中,紐約時報描述妳是「充滿野心的操盤者、具有龐大人際網、沒耐心,及看似從無窮止盡的動力努力到最上層,而且永不退下」,妳自己怎麼看?
答:我們並沒有在那篇文章受訪,因為文章在選舉最激烈時刊出,我們預料這篇報導不會很友善,我們不太同意文章的看法。

在美國,有野心是好事。當時有很多側寫文章,時代雜誌、華盛頓觀察報(Washington Examiner)等等,不過真的沒有一種方法能保證成功,每個人都是獨特的,美國這麼大,有這麼多機會,沒有單獨一條道路向上爬,每個人都要找出自己的路,這才是定義成功和快樂的方法。我認為學習能力、進入新環境能快速學習、充滿好奇,如果要說成功的特質,我會說學習能力,充滿好奇,對事物充滿興趣,敢嘗試各種事情。

在我擔任所有的職務中,我從來沒有得到任何建議,之前都沒有經驗,所以你問我測試自己的極限,就是沒有100%的經驗,你還是會嘗試做好工作。當我擔任「美國聯合勸募」(United Way of America)執行長,組織情況很糟,我不能保證讓它起死回生,但我渴望能貢獻,我認為可以最好工作,因此你要持續推動自己。

問:妳去年為麥康諾參議員的選舉貢獻甚多,那是個激烈的選戰,一開始民主黨改變提名人選,想測試他的弱點,用各種辦法如推出女性提名人來打性別牌。妳對他至關重要,化解他是否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爭論,最終讓肯塔基州的選民了解他的定位,及他真的關心人民。身為亞裔,妳如何看自己在選戰的角色?


答:我希望人們能到肯塔基州旅遊,那是個很美的州,溫暖友善,我們每周末都會在肯塔基,我住了22年。我的族裔身分唯一被強調的時刻,就是在丈夫的選舉中,而且是民主黨炒起來,別人都不會。有很多報導說我怎麼幫丈夫競選,大多是都是真的,我在性別議題上與社區不同族裔對話,確實幫他很大忙,我們知道他身為參院少數黨領袖,一定會成為期中的標靶。所幸他打的選戰是2014年期中選舉最漂亮的一戰。

在族裔攻擊上,我不擔心丈夫,我擔心兩件事,一是亞裔和其他有色族裔,如果他們知道有人會因我的族裔和種族背景而受到攻擊,我擔心他們會認為若趙小蘭都被攻擊,自己還有什麼希望,因而感到灰心,我很擔心這事對亞裔和有色人種的衝擊,我不希望讓他們認為沒法有成就。第二,我不希望世界或全美其他州認為肯塔基很差,肯塔基人絕非像民主黨對手那樣會攻擊我的族裔身分,這事情讓肯塔基形象很糟。

問:當妳的族裔身分在選舉被攻擊時,沒有任何全國性亞裔團體出來幫妳辯護,或是至少出來表達抗議,何以致此?


答:第一,多數亞裔團體的政治立場是中間偏左,傾向民主黨,他們可能不會想與黨和其候選人作對,我們可以理解。有一、兩個團體出來講話,但他們屬於草根組織,傾向共和黨。

不過我並不期待亞裔團體為我說話,在這種代價高昂的選戰,面對美國主流媒體,我們必須要自己處理,我們製作廣告,我在族裔議題攻擊上捍衛丈夫,我也參與廣告為他的從政紀錄說話。


問:妳丈夫成為參院多數黨領袖,是否對妳的生活有翻天地覆的改變?妳是否會在亞裔或女性等議題上對他提出建議?


答:更多事要做,我的責任增加,更多議題要了解,我也要洞察許多議題的走向,不過我不便告訴你我給他的建議,這是基本規矩。當總統的閣員,任何人問你和總統說了什麼,你都不能說。不過現在有很多人出書爆料,把規矩都破壞了。我們彼此相知相惜,他了解我的背景,當然會有些事諮詢我。在美國,無論是親戚或幕僚,都會對政治家有所影響,這很自然,至於說要誰對政治家最具有影響力,還是要看他自己,他才是最終做決定的人。

問:妳認為在勞工部長八年最大成就是什麼?未來幾年妳準備扮演什麼角色?


答:我不怎麼想過去的事,我一直都是盡力而為達成任務,我認為一件成就應該是帶進多少亞裔進入政府,不只是說擁有政府職位,而是讓他們了解政府運作。

在我任內,幕僚至少有兩位是亞裔,我到哪裡都帶著他們,我希望他們有歸屬感,他們是亞裔的聯絡人,主動接觸亞裔社區,我們讓亞裔社區知道政府支援、培訓補助等各種資源。當我在政府任職時,是擁有最多亞裔的部門,我希望亞裔了解他們能做到政府最高層,我們有資格在高位,如果沒有這經驗,就無法擁有自信,我盡可能把亞裔帶入政府,讓他們未來從政更有自信。

問:對於像妳父親這樣第一代移民,他們必須要賺錢養家活口,但到了第二和第三代,妳是否認為要回饋更多給主流社會活動,或是參與更多社區服務?


答:我父母與眾不同,他們極為謙虛、樸實,這些都是亞裔的重統美德,他們的生活方式卻很現代,我們成長時,環境很困難,但就算是現在,我父親生活方式仍很簡樸,這就是華人傳統教育,所以我們不像紈子弟出手闊綽。我父母強調的是怎麼做人,這才是最重要,而中華文化哲學就是他們的靠山。

問:在美國主流社會,跟我們傳統所說做人有什麼不一樣?


答:我認為你和華人在一起就要當華人,跟美國人在一起就當美國人,我有時看到華人在彼此面前裝美國人,和美國人相處時卻變回華人,這行不通。如果你看到我跟美國人講話,我很不一樣,華人通常說話較輕聲細語、安靜、會傾聽、很恭敬,不過美國人不同,他們會搞不懂你說什麼。

問:妳是否按照自己的人生規畫不斷努力?


答:沒有,你一定很驚訝,我的想法其實和亞洲人一樣,我的整個人生目標就是讓父母感到驕傲,我還記得他們當初來美國時,我們幾乎什麼都沒有,真的很困難,父親做三份工作支持家庭經濟,母親與孩子在家,不會說英文。但像其他移民一樣,我們走過來了。我的目標是要讓父母為榮,因為我知道他們為孩子犧牲多少。

問:在未來幾年,妳主要會集中哪些事務?


答:我希望能夠發揮影響力,現在我是幾個企業、非營利機構的董事,有好幾場有關就業與工作的演說行程,當然我還要幫丈夫,最重要的是家族有基金會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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