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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毒蛋風暴看到政府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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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03:35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台南衛生局人員稽查芬普尼雞蛋流向。圖／台南市衛生局提供
台南衛生局人員稽查芬普尼雞蛋流向。圖／台南市衛生局提供
屏縣一家畜牧場的雞蛋檢出芬普尼，業者稱雞屎容易衍生蚊蟲，才以農藥除蟲。 記者翁禎...
屏縣一家畜牧場的雞蛋檢出芬普尼，業者稱雞屎容易衍生蚊蟲，才以農藥除蟲。 記者翁禎霞／翻攝
芬普尼毒蛋風暴，讓民眾每日一驚。毒蛋往北銷售流竄，中鏢蛋雞場往南一路擴散，連種雞場也淪陷。儘管農委會粉飾太平地宣稱，因為台灣「標準較嚴」，換成美、日低標準，其實沒那麼嚴重云云；但專家的說法是，吃到芬普尼毒蛋即使只是兩顆，也會損及肝腎。四月戴奧辛雞蛋引發恐慌，八月芬普尼毒蛋來襲，政府到底有沒有食安把關的能力？
全台二千餘蛋雞場，農委會大致已採樣完畢，五十萬隻雞遭到移動管制，封存了卅多萬顆雞蛋，至於已上市而流向不明的十多萬顆蛋恐都將進入民眾肚裡。一度宣稱市售雞蛋未檢出芬普尼的食藥署，連日來噤聲，缺席食安把關的職責。

從相關部門反應遲緩的實況看，政府的食安把關能力已瀕臨破產。六月歐洲即確認用在動物的殺蟲劑芬普尼已汙染了雞蛋，擴散及多國；蔡政府相關部門卻當成國際新聞看待，全然沒有應對的警覺。其後，香港也發現芬普尼毒蛋，我國還是沒反應，認為香港的毒雞蛋是進口歐洲雞蛋的遺害，與我無關。接著，韓國雞蛋也驗出芬普尼，嚴重到封存七百萬顆蛋，必須自美國進口雞蛋以供民生，總統文在寅並公開道歉。但是，蔡政府的反應還是「安啦」，認為台灣沒事。

最荒謬的是衛福部。正因食藥署想炫耀「國家級實驗室」的軟實力，上市場買了一些蛋來檢驗，隨即宣稱台灣雞蛋未檢出芬普尼，民眾可安心食用。誰知，「市場端」的雞蛋說的是童話故事的美好，「牧場端」說的卻是成人世界的真相。農委會對幾個蛋雞場緊急採樣檢驗的結果，發現不僅含有芬普尼，且較歐盟超標三十倍；只要吃兩顆蛋，對肝、腎、甲狀腺就有危害。

政府的食安檢驗，竟在市場端和牧場端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讓人訝異。而主管國民健康的衛福部如此草率，尤其讓民眾感到憤怒。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芬普尼既可做農用殺蟲劑、寵物及動物殺菌劑，也是合法環境用藥；但因台灣化學藥品的使用，到處有漏洞可鑽，不同用途的藥品分別由農委會、環保署主管，各有不同的法規，如此「混淆不清」，不僅農民搞不清如何申請，政府部門又如何知道藥物有沒有被濫用？

政府去年元月即宣布芬普尼禁止農用，但禁用後，藥證卻未廢除，農藥工廠仍然可以生產，市面上仍然買得到。對農民而言，芬普尼殺菌、除蟲效果好，價格又便宜，農藥行不敢公開賣，跑單幫私下兜售很容易買到。再不然，買環境用的芬普尼，一樣有驅蟲除蝨效果。農委會的「禁用」令，對農民而言，根本「有聽沒有懂」。

荒謬的是，主管農業用藥的農委會，這回竟然是第一次針對芬普尼展開抽驗；過去未曾抽驗，理由是台灣農民「沒有使用芬普尼的習慣」。主管機關對農民用藥習慣如此昧於事實，怎麼可能有效管理？除了芬普尼，誰又知道還有什麼未爆的毒物？

台灣民眾平均一年吃二八○顆蛋，蛋的衛生管理當然是重中之重。但蛋場生產的雞蛋，經由大盤蛋商、中盤商、到零售、早餐店的流通過程，原產地就像即溶奶粉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難以追蹤。政府喊了多年的「產銷履歷」，落實有限，消費者想知道自己家中吃下的蛋安不安全，幾無可能。

針對毒蛋風波，政府單位擬祭出蛋場管制措施，包括環境整理用藥須先提計畫報准。事實上，政府應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耍官威。政府應輔導農民正確用藥、改善養殖環境，提出具體作法；而不是在冷氣房裡審核農民的作法，更不是動輒開罰。最諷刺的是，衛福部在前瞻計畫中搶到五十億元蓋國家級食安實驗室大樓的大把經費，但它在毒蛋事件中秀出的軟實力，讓人無言。

食安，是人民最卑微的要求，政府花點心思，有這麼難嗎？

芬普尼﹒農民﹒毒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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