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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川普行情變傷情 當心市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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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1 04:45經濟日報 經濟日報社論


美國總統川普。 路透
當2月下旬美國總統川普就職「滿月」時，一些觀察者便理解到儘管川普外表作為強勢，但在實際政務運作上其實是位弱勢總統。等到就職滿兩個月，也就是3月21日，川普推動的「廢除／替代歐記健保」案在國會慘遭鎩羽，無疑成為他就任以來在政治上的嚴重挫敗，當然也絕不是唯一的挫敗。
從選後的「無敵川普」，到今天的「常敗川普」，怎一個錯字了得！不僅錯步連連，還引發諸多爭議。先有國家安全顧問因「說謊」而下台，之後是禁止穆斯林國家的民眾入境令遭到法院駁回，又有競選大將因涉嫌為俄羅斯辦事而遭到調查。川普曾保證將使政府發揮如企業般的效率，結果迄今不僅少有建樹，反而治絲益棼。

川普一路跌跌撞撞的根本問題在「人」，尤其是他「本人」。第一是停不下手，想做就做。好處是遇事絕不拖延，缺點則是思慮不夠周延。身為董事長川普，他當然能夠說了算，但總統川普拍板的事卻未必算數。他本來就是新手上路，卻對政府的內部運作絲毫不感興趣，既無法發揮總統在憲法上的權力，也不完全了解白宮的極限。第二是管不住嘴，不僅白天的發言口無遮攔，深夜的推文更一再惹火燒身。墨西哥總統潘尼亞．涅托已拒絕訪美，德國總理梅克爾前來華府時兩人鬧得不歡而散。為政不在多言，言多必失，川普民調支持度跌破40%，並不意外。

其次是「用人」。川普任命的白宮重要幕僚與他本人的背景大都類似，都是董事長、執行長、財務長等「長字號」人物，個個都是一方之霸，誰都不理誰、不怕誰。目前白宮內部主張保護主義的川普親信與認同自由貿易的高盛幫已經爆發貿易「內戰」，特別是強硬派的首席貿易顧問納瓦羅與溫和派的首席經濟顧問柯恩，已無法處於同一屋頂之下，納瓦羅已經搬到白宮附近的舊行政大樓辦公。白宮貿易「內戰」方酣，美國發動貿易「外戰」計畫因而減緩，固然是一則以喜；但未來對重大成長政策如因內部爭議不休而導致延誤，對美國、全球經濟及國際金融市場的衝擊，卻是一則以憂。

第三是「人和」。人和始能政通，特別是白宮與國會間的連繫。川普過去一直在蓋房子、開賭場，原本就是華府政界的圈外人，很難得到資深政治人物、媒體、外交界、遊說團體及各種利益團體的尊重。川普在黨內初選已讓共和黨諸大老們灰頭土臉，結果他竟然當選，還在就職演說中痛斥華府舊勢力只知坐享繁榮與財富，國會早就在找機會要給他好看。共和黨團花了好幾周運作「廢保案」，議長萊恩還保證能有足夠的票數，結果黨內卻只會使拐子，沒人抬轎子，還未表決就先撤案，川普這才知道他已經被下了套。

共和黨一向派系林立，而且內鬥內行。「廢保案」胎死腹中，不僅使川普威信掃地，在實質面上也使政府無法省下十年1兆美元的健保支出，來彌補減稅的黑洞；為了創造1兆美元的稅收，他的減稅計畫就可能掉入萊恩等人所主張的「邊境調整稅」陷阱中，但共和黨保守派卻認為這項稅改其實是加重企業稅負，而非減稅，於是可能再度「造反」，因此川普已經被捲入黨內派系鬥爭而不自知。

回過頭來看國際金融市場，投資人現在已高度擔心川普主張的多項成長政策可能難以如數兌現。「川普行情」的代表─美元匯率、金融股及中小型股，目前都已從高點回檔到元月20日就職時的水準，市場瀰漫「川普傷情（傷感情）」氛圍；一旦稅改及基建政策再出狀況，不排除會進一步回檔到大選前的水準，甚至更低，「傷情」也就變成「無情（無行情）」，或令投資人追悔莫及的「懺情」。「廢保案」夭折已為市場敲響警鐘，後續發展必須密切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