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k

安倍談話 東亞和解或可期
2015-08-15 03:21:26 聯合報 楊永明／國際關係學會會長
眾所矚目的「安倍談話」，昨日在內閣決議後由首相安倍晉三發表，基本上延續「村山談話」內容，指出「對於日本在二次大戰的所做所為，表達深切反省及由衷道歉」，並強調「歷代內閣的立場，今後也將不會動搖」。

不過，與村山談話不同，關於「侵略」和「殖民統治」，安倍談話文脈以間接方式表示不會再度行之。針對慰安婦，安倍只說在戰爭陰影下，有女性受到傷害，尊嚴和人權受侵犯，我們必須深記在心。整體而言，安倍談話一文，文字廣泛但語意隱晦，基本上大體延續村山談話立場，雖然不全然滿意，但可接受其字面的談話。

為何這次「安倍談話」廣受各方關注？其重要性有三個層面，一是歷史認識的延續，二是東亞外交的穩定，三則是會影響安倍政權延續與安保法能否過關。

首先，安倍談話延續對於戰爭的歷史認識與道歉。之前的村山與小泉談話，都承認日本對於侵略戰爭與殖民統治，進行深刻反省與道歉。如果安倍無法大部繼承村山談話，則會陷入歷史事實爭論漩渦，當代日本則無法擺脫戰爭歷史的陰影。

其次，中韓兩國在日本侵略戰爭與殖民統治中深受迫害，兩國政府與人民記憶猶新，如果安倍談話否認或忽略過去反省與道歉態度，可預料中日與韓日關係會降到冰點，雙邊關係能否持續友好都是問題。美國在前年安倍參拜靖國神社時，就透過駐日大使館發表聲明表示失望，美國壓力也不容忽視。

第三，安倍這段時間強推安保法，招致民意反彈，民調降到百分之卅二，九十七歲的前首相中曾根康弘撰文要安倍道歉，長崎市長在紀念會上當面嗆安保法違憲。就算九月自民黨總裁選舉能過關，如果持續低民調，將會造成安倍內閣政權的穩定危機，安保法就算通過也會面臨違憲質疑。

簡言之，在周邊外交利益與強大民意壓力下，安倍以基本延續村山談話內容，換取與中韓穩定關係與美國支持，讓政權延續與安保法過關。以安倍的現實主義思維而言，避免讓歷史問題成為日本走向正常大國戰略的絆腳石，是最合理的設計與鋪陳。

此外，安倍在談話後半段，強調「積極和平主義」理念，希望為世界和平作貢獻，以及「不能讓和戰爭沒有關聯的孩子們，持續背負謝罪的宿命」。其實，東亞國家真的願意記取歷史，讓東亞社會和解向前看，只是日本應該如同中曾根康弘所言「以謹慎態度對待歷史問題上的摩擦，在坦率反省過去的同時應該謹言慎行。」

最後，再引述村山談話內容，日本「通過殖民統治和侵略，造成了很多國家，特別是對亞洲各國民眾施加了很大損害與苦痛，我為了未來不再重犯錯誤，謙虛地接受這個無需置疑的歷史事實，在此表明深刻反省和由衷道歉」。

對照安倍談話，字義也許大部繼承，語意卻是間接隱晦，誠意更是有所流失。不過，安倍談話雖然無法全然彌補歷史傷痕，但也沒有造成再次傷害，後續東亞和解態勢或許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