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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中部縣市的空汙紫爆要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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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0 02:37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每逢彰化空氣紫爆，遠望彰化市區如蒙上薄霧。記者簡慧珍／攝影
每逢彰化空氣紫爆，遠望彰化市區如蒙上薄霧。記者簡慧珍／攝影
台化彰化廠停爐已逾十天，這十天中部幾縣市的空氣並未迎來藍天，反而是天天空汙拉警報，甚至達到紫爆等級，讓人納悶。當初地方政府理直氣壯指控台化「沒理由留在彰化市區」，如今空汙愈發嚴重，則顯然是「沒有抓到真兇」。
彰化要求台化撤離彰化，理由之一是市區應由工業走向商業；理由之二是認為台化以汽電共生賣電賺錢，卻把空汙留給當地民眾。這樣的願景和理念，當然有其理想，也值得尊重。問題在，「趕人」的手段卻欠缺「依法行政」的理性，而指控台化為彰化的空汙禍首，如今看來，也已因空汙紫爆的事實而顯示未能掌握問題的核心。

中台灣近日空汙紫爆，原因其實並不複雜，環保官員承認不能再如以往般全賴給大陸。從對岸東南沿海、金門、馬祖等地緣相關測站的數字看，明確顯示不是境外移入，而是境內汙染所致。既然一向被疑為是「大烏賊」的台化停爐了，排除此因素後，可見其他固定汙染源的稽查不周全，而移動汙染源的問題根本未被處理。

發生紫爆空汙，大氣因素是重要關鍵，從氣象局資訊或各國氣象衛星偵照都能提供特定時間、小尺度的天氣資訊。以台中、彰化等地區鄰八卦山，吹東風會越山沉降，就是紫爆空汙的好發環境。地方政府能做的，除了發空汙警報外，治本之道只有管好境內汙染源。

彰化把空汙元兇指向台化，台中市則把「台中火力發電廠」（中火）視為超級大怪獸。中火這座裝置容量世界之最的燃煤電廠，無論如何努力改善燃燒效率，但四隻標誌化的巨型煙囪，始終是外界指責對象。以中火在基載電力供應上扮演的關鍵角色，政府的著力空間有限，近年只能打出「睦鄰」對策，不斷要求中火電廠降載，減少燃煤發電量。這項策略，過去曾經奏效，但這幾天卻毫不管用。原因是，中火有機組在歲修，形同已是降載；加上台電系統備轉容量早已亮紅燈，昨天的備轉容量更一度降至一．六二％，全台隨時可能跳電，中火根本沒有降載空間。

五二○迄今，類似台化因地方政府意志而遭停爐的情節，中央的作法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被指有違憲疑慮的蔡政府「執政決策協調會議」，最近決定將《電業法》修法案改為「兩階段」進行，先談綠電開放、取得再生能源可行的帳面數字後，再談電力自由化核心的「廠網分離」。

這項決議一如前兩次會議，皆由蔡總統拍板，與會官員和民代沒有討論空間，專業意見更被拋在腦後。電業自由化改分兩階段推動，原因無他，因為要一步到位，「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且看，已經入秋甚久，早就不再是夏日的用電高峰，但台灣卻頻傳「供電吃緊」。蔡總統非核家園的政策其實是「說易行難」，不需嚴酷天候的考驗，自己就露出了馬腳。

更嚴重的，是政府的政策與執行明顯和社會的現實脫節。台化之所以將汽電共生的發電賣給台電，是因為台電目前有多座燃煤及核能發電機組遭政府勒令停機，用電供應不繼，因此必須轉而向民間企業購電。然而，有供電功能的台化和台中火力電廠，卻又被地方政府以汙染為由加以杯葛，或勒令關廠或停機降載。打個比方，一個人如果像這樣，自己的雙手忙著綁住自己的雙腳，他不跌倒就很幸運了，又如何邁得開腳步？

最諷刺的是，關掉台化及台電中火等廠的機組，換來的不是中台灣空汙的改善，而是全台電力供應的緊張；這樣的算盤，難道是一個思慮周全的政府應有的表現嗎？非核家園的理念值得尊重，但請蔡政府提出具體方案和可行的實施步驟，不要胡亂抓鬼，或自己吹口哨壯膽，結果只會誤事。

台電﹒紫爆﹒台化﹒火力發電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