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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人格 柯文哲比蔡英文多一個靈魂？
2015-09-19 02:38:59 聯合報 石之瑜／台大政治系教授（台北市）

台北市長柯文哲日前為議員的「特殊性關係」說法怒拍桌。 聯合報資料照片
分享柯文哲拍桌之怒與蔡英文的看似冷靜，形成對比。不過，真正對比是前者的擅於入戲，與後者的角色恐懼。
簡單說，柯文哲冷酷的設計角色後，可以忘情入戲，觀眾因而受他吸引，他也喜歡吸引觀眾；而蔡英文對於社會角色，卻總是近鄉情怯，她會懷疑導演，只肯在自己全盤操控的密閉空間中真情流露。這兩種人格將主導台灣未來十年，外界應提早適應。

柯文哲因為遭質疑對戴季全利益輸送疑似有特殊性關係，憤而拍桌，飆高血壓，但也進而化解質詢壓力，並轉移視聽。他常自稱情緒管理有問題，也不時以言行展示自己情緒管理及言詞失控，果然藉此建立政治素人的形象。

他的所謂亞斯伯格症真真假假，但是他有意識地延續這樣的形象，如同是編排一個叫做亞斯伯格的角色，自導自演，觀眾隨著他的舉手投足而起伏，對他而言應該是極大的肯定。

香港學者王紹光在分析武漢市的政治文化時，指出了一種革命人格型態，他稱之為理性的瘋狂，亦即唯有瘋狂才能自保或奪權時，就必須真正的瘋狂，才能取信於人。王紹光描述這種現象，是結合了有意識的瘋狂與潛意識的精算。

這有點像戰國時代人物孫臏，裝瘋食糞，而能博得仇敵龐涓的釋懷，或像李登輝能進出別人的場所，設計別人想看的角色，讓別人喝采，竭澤而漁後轉進另一個場所，留下盡是錯愕的觀眾。一言以蔽之，他們都有一種超越的能力，可根據情境設計並出入角色，愚弄那些鎖在情境中的人，而對此感到愉快。

蔡英文不是這種人格，因為她對於社會角色及自我空間可清楚區隔，且有信心防衛自己的密閉空間。這說明何以她早期對公共空間，常有退避三舍的直覺，抗拒別人加諸的公共角色，故不像上述那幾位擁有複數靈魂。

複數靈魂是天才在時代壓迫下，不能有自己的靈魂，於是被逼出來的一種顛覆、抗拒時代的表演人格。蔡英文何其有幸自始得到呵護，免於社會監視，但也使她進入政治領導的過程毫不痛快。蔡英文把自我留在自己的空間中揮灑，而不是從陌生的觀眾效應裡凝聚的。

這兩位領導的人格如此不同，柯文哲靠表演亞斯伯格吸引觀眾，在某種意義的自虐賣傻中，坐上觀眾賦予的政治正確駕駛座，操持公共政策與資源分配，實則精明敏銳。蔡英文看似冷淡而理性，實則卻可能既無大計，又無方略，全憑私下信任的自己人在主導，間或因敵我情感作祟而斷事失其公允。但他們之間若可相互放心的話，終究仍會是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