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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之光」 為什麼比「台灣之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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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6 01:48 聯合報 沈榮欽／加拿大約克大學副教授（加拿大多倫多）


最近AlphaGo的黃世傑又被譽為台灣之光。從林書豪、王大仁到吳季剛等台裔在美國卓越的成就屢屢被譽為台灣之光，台灣之光是如何在北美打造出來的？

亞裔在北美無論教育程度、學術成就、就業與薪資，都遠超過其他少數族裔，而被視為模範少數民族，因此優惠待遇用以補償過去受到歧視傷害的少數族裔的措施，通常排除亞裔。亞裔不斷抱怨在升學上遭受嚴重的歧視：那些學業以及課外活動全A+的亞裔學生，依舊難以進入名校，甚至曾因此檢舉與控告哈佛等多所公私立大學。但是在月亮的背面是那些不會讀書的亞裔，遭受社會排擠與社區遺棄成為魯蛇的壓力也遠比其他種族更大。

在這種社會氛圍下，台灣之光如何養成？大抵有幾種解釋：

第一，智商高。最著名者乃是一九九四年出版的《鐘型曲線》，該書蒐集大量證據說明黑人智商低於白人，亞裔則略高於白人。不過後來該書遭受學界強大的反駁，很多人因此將重心從個人智商轉到群體的文化與特色上。

第二，父母背景。很多人調查亞裔成就背後的機制，發現和其他種族沒有太大差異，亞裔家庭背景普遍要高出社會平均，包括父母的教育程度與社經地位較高、離婚率較低等，因此高成就不過反映家庭成就的代間移轉。不過，代間移轉必須經過家庭文化、社區環境與學校教育的中介。

第三，家庭文化。亞裔的家庭文化普遍強調學業成績至上、勤奮與認真工作、避免花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對抗爭有較高的排斥與疏離感等，尤其是「虎媽」在媒體上大大強化了這種印象；與這些印象相輔相成的順從、安靜、單一成就導向等特質，則被視為缺乏領導力與創新能力，造成玻璃天花板。

第四，社區與學校。亞裔多住在較佳的社區，好地段的社區貢獻較高的房屋稅給當地中小學，因此學校品質較佳，進而增加進入好大學的機率，好學校的校友網絡與名聲更進一步帶來較高的社會資本與較佳的工作機會與薪資。

台灣之光便是在這種環境下養成。不過細心的人會發現，台灣之光成就雖高，其實遠不如「印度之光」：從谷歌、微軟等數不盡的科技企業到管理顧問公司，最高主管基本上都是印度人的天下。最近谷歌的印度裔CEO被問到這點時，答道因為印度家庭更鼓勵孩童的好奇、自信與勇氣。比較日前美國校園內沸沸揚揚造成密蘇里大學校長辭職的黑人學生反歧視運動，與前述溫和的亞裔學生反歧視運動，也可窺見兩者差異。張忠謀因德州儀器的玻璃天花板而返台參與創立台積電，多年後天花板仍未完全消除。

那麼這些對亞裔的刻板印象，是否影響他人對亞裔的態度呢？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例如最近一項研究向美國二五九所大學六千五百名教授寄了相同的電子郵件約面談，亞裔的名字明顯受到歧視，尤以商學院為最。或許這些亞裔在北美的經驗，能夠為在台灣試圖打造台灣之光的教師與父母帶來一些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