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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精神勝利法」 大巨蛋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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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9 03:38 聯合報 呂欽文／建築師（台北市）



台北市長柯文哲8日舉行記者會宣布，將暫時保留終止契約的權利，並請市民朋友再給大巨蛋一次重生的機會，若未來遠雄未達到北市府要求，還是會終止契約。 圖／資料照片
台北市政府決定「保留」大巨蛋終止契約的權利，願給遠雄再一次機會，讓這場風波峰迴路轉，也讓「解約」大戲突然轉調。雖曰「保留」，明眼人其實都知道，這次不解約以後，要解約就更難了，所謂「保留」說法，幾乎可以解讀為「續建」；多舛的大巨蛋，命運算是定下來了？
台北市政府在最後關頭，甘冒各種紛至沓來的酸言酸語，願理性的面對爭議，應該為市府鼓掌。假如今天宣布的是「解約」的決定，明天將會是台北市政府訴訟不斷、永無安寧的開始。

這樣的發展，到底誰輸誰贏，各界有不同的看法。五百多天的紛爭，又到底留下什麼，是值得思考的問題。悲觀來看，好像回到原點，甚至還犧牲了世大運的使用時機；往稍微樂觀來看，好像柯Ｐ讓遠雄加強了公安，打擊了遠雄財大氣粗的氣焰，為一般大眾爭了一口氣。

如果不想陷入「精神勝利法」的泥沼裡，筆者認為有三個面向，是我們應認真思考的：

一、社會正義不應以犧牲專業為代價。大家都看得出來，大巨蛋爭議的原始目的，帶著濃厚的打擊「貪婪財團」、「替天行道」的意味。但其切入點，卻選擇了極專業性的「公安」。雖然公安問題很容易激起民眾的「共鳴」，但也最難說服人為何要有新的、更為嚴苛的標準。這也就是北市府沒能一棒打垮遠雄，還屢屢被專業界批評「別具用心」的原因。眼看公安議題沒能收效，就發展出了「未按圖施工」，甚至「勒令停工」等情節。

「停工」的要求是否合理，可以從法院裁定復工，而且復工的範圍幾乎接近全面續建的程度得到答案！北市府帶著「民粹」意味的社會正義，不只是不正義，更傷害了被市府作為手段的「專業」，非常讓人痛心。

二、行政應兼顧情理法。遠雄確有程序瑕疵，變更設計未完全核准就先行施工。但遠雄與郝政府不能說的秘密是，為了趕世大運的期程，不得不先跑再補件。如就法論法，是涉及「違法」；但為了政策目標，作彈性的「處理」，在任何一個執政團隊，都會發生。咬死法條還是在不縱容犯罪的情況下權衡應變，這是施政的藝術。柯市府對前朝不講「情」，對發展原委不顧「理」，對法條的解釋極其嚴苛，導致大巨蛋一路殺氣騰騰。

三、基本企業人格應維護。這些日子裡，社會上瀰漫的一股氛圍是，趙藤雄是罪犯，遠雄是奸商，趙帶領下的遠雄作出來的東西一定有問題，其走過的路一定有藏汙納垢的事。

這樣的論調，在我們這樣的民主國家流行，實在是很荒謬的事。殺人犯都有被辯護的權利，更何況是合法的企業團體。如果是無良廠商，就該用採購法排除資格，不應讓它進來投標，又處處懷疑它的品格。傷害的不只是趙與遠雄，還有後面的協力團隊。

從過去的洪仲丘案到大巨蛋，我們的社會習於用自己有限的知識，去評斷複雜的社會事件；加上名嘴的推波助瀾，整個社會常常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從紛爭中掙扎出來。

大巨蛋，讓我們又再次上了這樣的課。

大巨蛋﹒公安﹒世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