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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川普和其「藝伎同盟」的新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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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11 04:14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日相安倍晉三（左）於台灣時間十一日凌晨和美國總統川普高峰會，安倍希望透過這次會談，能與美國總統川普（右）構築「信賴關係」，並強調「雙贏」的兩國經貿關係。圖為兩人去年十一月會談合影。 路透
正當西方國家對川普的各項反民主作為覺得反感，並設法與其保持距離，日本卻反其道而行，頻頻向川普示好。安倍近日訪美，他在行前不但獻上大禮，要為美國創造七十萬個工作機會，訪美期間，安倍更積極迎合川普的喜好，要以「小白球外交」來建構更緊密的美日同盟關係。
安倍這種向川普卑躬的做法，應該如何解讀呢？有人從日本「民族性」的角度切入，認為安倍的做法，正符合日本「崇強欺弱」的武士道精神。也有人從安倍務實的「右翼」意識形態出發，認為安倍一心只追求達到富國強兵的目的，為此，所有其他世俗的原則皆可拋棄。另有一種看法，則從日本的「國家成熟度」觀察，套用麥克阿瑟的說法：日本像一個「精神年齡只有十二歲」的小男孩國家，它需要時時尋求外來的呵護與保護；因此，美國便成為它最佳的羽翼。

除了上述解讀，日裔美國學者澀澤直子對美日關係也有一個觀點，頗為傳神。澀澤直子撰寫的「美國的藝伎盟國」（America’s Geisha Ally）一書，從「性別認知」的角度，分析二次戰後日本為何會對美國如此極度順服。她認為，美國是具有威猛陽剛的男性國家，而日本則是具有藝伎性格的女性國家；這種性別認知的轉換，弱化了過去美國對日本在二戰期間的敵對心態，因而不再把日本當成一個喜歡偷襲、侵略的野蠻人，而是需要美國引領與呵護的附屬物。

日本的「藝伎」，是一種經由專門藝術培訓的表演工作者，她不但要能歌善舞，還要極度的善解人意，往往可以把尋常的水茶屋轉化成高級的料亭，服從、體貼是其主要特性。戰後的日本為了國家的生存，對於這種角色轉換也準確拿捏，樂此不疲。我們看到，日本時刻都緊緊追隨美國的外交政策，把美日同盟當成是兩國的重要碁石，並對川普上台後的轉變表現得誠惶誠恐。也難怪，這可以成功讓美國人對日本的仇恨之心轉變為欣賞之情。

安倍此次的美國行，主要目的有四：首先，希望在不增加軍費負擔下，維繫美日軍事同盟關係；其次，在不影響日本經濟成長下，解決美日的貿易摩擦；第三，在恢復日本大國榮光的目標下，勸使川普持續美國的亞洲再平衡政策；最後，面對中國大陸的威脅下，與美國共同建構更緊密的美日對話協商關係。由此可見，安倍希望趁此機會，讓漂流多年的美日同盟關係能靠岸定錨。

對日本來說，川普彷彿就像一個脾氣暴躁、難以侍候的「奧客」，安倍必須使出渾身解數來博他歡心。其一，安倍此行，除了防衛相及外務大臣之外，還找了副首相、財務相、經濟產業相同行，顯示日本聲稱要在美投資四千五百億美元，絕對是真心真意。這是安倍的貼心。其二，安倍也準備了一套「日美成長及僱用倡議」方案，不惜動用資產高達十二兆美元的日本「政府退休投資基金」，要投資美國國內的基礎建設。由此，可見安倍的溫順。

然而，安倍對川普的體貼與服從，已引發日本國內的不安。一九五七年，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應當時美國總統艾森豪之邀在馬里蘭進行一場「高爾夫外交」，之後即擅自承諾簽署美日同盟條約，日本人對此記憶猶存。這次，川普是否會提出不合理要求，讓安倍重蹈覆轍，也讓人憂心。尤其，在安倍赴美之際，川普卻主動去函習近平，尋求建構美中兩國的建設性關係。川普這種反覆無常、難以逆料的個性，日本輿論也擔心安倍是否會被川普出賣。

從日本看台灣，當川普不斷挑戰「一中原則」，撩撥兩岸關係的敏感神經時，我們除了擔心台灣是否會變成美國的「籌碼」，更擔心台灣會不會成為美國的另一個「藝伎」盟友？日本的殷鑑不遠，蔡政府小心！

川普﹒二戰﹒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