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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歲老張 蝸居我家地下室的那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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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2-06 02:18 聯合報 孫亦文／文字工作者（台北市）


我家地下室也曾住過一位蝸居老人—榮民「老張」。

和許多「老芋」一樣，老張大半輩子住在台灣，過慣了「番薯生活」；他在台灣沒有任何親人，也不願回大陸老家。他靠著每月微薄的榮民就養金度日，蝸居在我們這棟大樓地下室，這裡是「唯一的家」。

老張安貧樂道，自煮自食，生活簡單，樸實又勤勞。走進他那住了超過廿年狹小空間的地下室，房間雖小，但環境打掃得乾乾淨淨，與鄰居們相處融洽，年紀雖大，沒有帶給大樓住戶任何困擾。

然而隨著時光流逝，老張老了。體力衰退的他把騎不動的腳踏車送人了，進出地下室樓梯走得吃力，愈來愈少出門，但到榮總就醫次數卻不斷增加。

輔導會榮服處和慈濟工作人員常來看他，鄰居們也不時會到地下室去噓寒問暖一番，但大家總有點放心不下，只是沒有說出口：哪天近八十歲的他忽然「孤獨死」，怎麼辦？

幾年前，在輔導會安排下，他移居花蓮榮民之家安養天年。搬離前，他貼心地對我們這些老鄰居說：「謝謝你們多年來的照顧，為了以後不替你們製造麻煩，我還是搬走比較好。」大家含淚相送，並送上紅包致意。

兩年前，他在榮家安然長逝。

從老張的例子可知，蝸居老人問題的解決，鄰居的關懷、社福單位的照顧及社會福利機制的適時啟動，缺一不可。每個人多出一分力量，多加一分關懷，讓「蝸居老人」不再吟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