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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搶評余光中 美學教育卻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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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30 23:34聯合報 林少英／音樂創作人（台北市）


已故詩人余光中。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已故詩人余光中。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坦白說，對余光中的作品不是很懂；閱讀對我而言，是很直覺的感動，無論喜或悲，或是讀後的省思、體悟。

最近詩人作家余光中離世，坊間出現極端的想法，令我想起台灣常見的一些事情，與國外看待文學這件事差異性有好大的落差，無關文學本身的意義，國外不太會去評斷他人的意識形態。

其實這十幾年來，我反較憂心台灣校園中特別是文學、音樂這些領域的教育；加上學生長年因升學制度而忽略美學教育的重要性，普遍的美感每下愈況。只要能在台上高談闊論，加上浮誇不實的頭銜宣傳，學生有些就很盲目的崇拜。

拿余光中的作品來和台灣不少名家作品比較，這是我不懂的地方；創作藝術本來就是很抽象、很個人的獨特想法，音樂也是如此，從何比起，余先生在世可能聽不到太多這些雜音。

猶記得前幾年剛開始的「島嶼寫作」系列電影，第一集就拍過他，其實余先生真的不好拍，他不太會演，看了以後沒什麼高低起伏深刻印象，就如他給大家的印象就是平淡；所以拍他那集的導演陳懷恩後來也拍了詩人瘂弦（很能唸詩又能演），因此瘂弦那集得獎了……

余先生後半輩子定居南台灣，可是他的作品與台灣土地的聯結，民間的情感是有距離的。但創作是不分作者來自那個國度，而是創作人有如自由遨翔天際的候鳥遷徙，帶來什麼種子都可能落地生根而茁壯；所有文學藝術作品偉大之處，在於離不開真實的生活。

超現實畫家蒙德里安出生在荷蘭，晚年移居紐約，因為太喜歡那年代充滿節奏感的爵士Boogie Woogie音樂；臨終前留下不少有關受Boogie Woogie音樂影響的畫作，被大家比喻成《會跳舞的方格子》，其後在設計領域影響更大。

台灣要加緊腳步，從小培養，鼓勵孩子閱讀，曾經腳踏實地生活的文人，親身體驗的文章、詩、著作等；與實際生長的環境作聯結，效果才會發酵。日本當代最具代表性的作曲家坂本龍一，雖然在爵士、流行、配樂等大放光芒，私人下也是一位對自己土地情感從高中就很投入的音樂家。

前幾年，因創作客家「山歌浪想」專輯，常常獨自在美濃「原鄉人」作家鍾理和故居深思閱讀，我是十八歲後才在台灣生根，卻深深被他真情民間生活樸實的文筆感動；尤其他描述客家山歌在人民生活中的地位，是情感可以因唱山歌而得暢遊舒放的聯結；真是太經典了。

當今年輕人崇拜黑人藍調，其實黑人藍調的靈魂來自生活中坎坷，及工作中苦中作樂的聲韻。今年國慶日亞太藝術季，在千般困難中，我毅然決然接下創作演出的客家民間音樂劇「路轉山迴」，靈思全然是受到鍾理和的影響。

與其紛紛擾擾去評斷一位已故的詩人，不如找回自己的方向，落實牽引年輕世代有更多機緣，透過藝術（音樂、繪畫、文字）結合；多暸解本土作家作品與土地的關係，才有未來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