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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憲改今公投 內鬥昧潮流 強權隨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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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04 01:12聯合報 張安平／嘉新兆福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台北市）


義大利總理倫齊（中）二日在佛羅倫斯出席大型集會，為遊說選民於公投支持修憲作最後努...
義大利總理倫齊（中）二日在佛羅倫斯出席大型集會，為遊說選民於公投支持修憲作最後努力。 圖／美聯社
世局似乎變得愈來愈難預測，英國脫歐公投和美國總統選舉結果說明了這件事。現在義大利的公投再度成為焦點，結果會如何？此刻沒人說得準。前述兩件大事的預測，固然讓專家跌破眼鏡，但歷史仍是有軌跡可循，從中多汲取一些教訓，或許有助於面對不確定的未來，也多一分坦然。
義大利半島在十三、四世紀曾誕生兩個海上貿易強權，一個是哥倫布故鄉熱那亞（Genova），另一個是馬可波羅故鄉威尼斯。兩個國家在當時都是以民主共和國自稱，總督（Doge）是統治者，都是選舉選出來的。雖然選舉人和被選舉人是少數的菁英，而且也不一定是選賢與能；但威尼斯選舉有一套機制，防止派系勾結造成權力集中少數利益團體，主要防止的就是產生派系。

熱那亞和威尼斯，一個在義大利半島西邊，一個在東岸，應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卻是死敵，因為他們在貿易利益上是衝突的。熱那亞的總督雖然也是選出來的，但卻沒有威尼斯那套防止權力集中的機制。

當時歐洲各國都有兩派主流力量，一派是教皇派，另一派是擁王派。選舉結果總是某派當選，再經過一、二次以後，又換成另一派當選，如此一次次陷於長期惡鬥。

熱那亞曾經比威尼斯強大，還幾乎把威尼斯滅掉，是少有曾經打敗過威尼斯的國家。但因熱那亞國內兩派惡鬥，最後只好請外國幫忙，結果卻成為法國的保護國。不甘心被外人統治的熱那亞人再向哈布斯堡王朝求援，把法國人趕走，結果又被哈布斯堡占領。

熱那亞在政治上失敗，只剩下經濟上成功，因她在一四○七年成立世界第一家銀行聖．喬治銀行，成為熱那亞國力的代表性象徵。在英國還沒有強盛前，英國船隻還要掛標示聖．喬治銀行的紅十字旗幟，來求熱那亞保護，後來聖．喬治也成為英國的守護聖人，紅十字也成為英國國旗的一部分。到了一八○五年，拿破崙把熱那亞共和國併吞，也把這家銀行關閉了。

反觀威尼斯，她打敗熱那亞成為地中海最強大的海權國家達數百年。她雖然沒有原創任何東西，卻在經濟上把所有別人的發明產品化，並發揚光大。其中包括：玻璃、造船、絲綢、印刷，還有火砲、風琴、鏡子、蕾絲等，可以說是英國工業革命之前，全世界第一個工業化的製造國。她的成功讓她權力盛極一時，經濟上獨領風騷，但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貿易的風向，已悄悄從地中海吹向大西洋，也完全沒有參與新大陸的開發。十六世紀在經濟上快速轉弱後，她在一七九七年被拿破崙征服，後來在一八一四年因拿破崙覆敗，成為奧地利的領土，最後併入統一的義大利。

熱那亞的興衰告訴人們，再強大的國力，只要陷於內鬥和政爭，終會走向衰敗，尤其寄望外國強權的干預，最後只會死無葬身之地。威尼斯共和國曾經縱橫海上千年之久，卻無法體察世界貿易和經濟的轉向，最後也抵擋不住世界改變前進的潮流，隨風而逝。歷史的殷鑑不遠，彌足發人深省。

尼斯﹒義大利﹒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