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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新鑰 回中華民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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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5 01:02 聯合報 黃年／評論工作者（台北市）


今日兩岸僵局，主因是北京與民進黨過去的「去中華民國化」都搞得太過頭了。為了化解僵局，民進黨和北京如今所採的策略皆是「回中華民國化」。

蔡英文宣示，「在中華民國現行憲政體制下，推動兩岸關係」，這可視為「回中華民國化」。但仍有「借殼上市」或「回歸正朔」的疑義。

民進黨屢稱，回到《台灣前途決議文》。決議文稱：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依目前憲法叫做中華民國。因而，蔡英文如今所提「憲政體制推動論」，亦可解讀為：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姑且在中華民國現行憲政體制下，推動兩岸關係。這就是借殼上市，亦是蔡英文不能接受「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的原因。

但是，蔡英文又稱，所謂「中華民國現行憲政體制」，包括了憲法本文、增修條款、大法官解釋及其他，這卻是「回歸正朔」。若然，則蔡英文即沒有理由不接受「九二共識／一中各表」。

大陸智庫多次詢問蔡英文：妳的中華民國是否包括台灣及大陸？而王毅的憲法說又稱「他們自己的憲法，他們應當遵守」。這些皆是想釐清「借殼上市」與「回歸正朔」的界際，也是北京改採「回中華民國化」的表徵。

然而，北京亦陷「中華民國已經滅亡」及「你們的憲法，你們應當遵守」的自相矛盾。北京若稱「中華民國已經滅亡」，如何說服民進黨及台灣人民「回中華民國化」？北京若不承認「中華民國在台灣的治權」，卻問「妳的中華民國主權包不包括大陸」，有何意義？

其實，當下統獨皆成不切實際的議題。民進黨固然仍須面對「凍獨」的考驗；而在「台灣人認同」攀高不下的趨勢下，北京亦須維持「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因而已罕言「統一」，改倡「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當前的局勢是：從紅綠「共去中華民國化」，走向紅綠「同回中華民國化」。當下，中華民國已成平衡統獨的平台。因為，民進黨與北京都要在中華民國這個杯子裡喝水，所以都不能在中華民國這個杯子裡吐痰。

事到如今，蔡英文必須在「借殼上市」與「回歸正朔」之間，對紅綠藍三方面作出交代。此際，她向紅藍說「回歸憲法本文及增修條文」（即「憲法一中／一國兩區／一中各表」的法統），卻又對綠說「否定九二共識」（一中各表）。這個自相矛盾的架構絕無可能「維持現狀」，遑論可大可久。

再看北京，正圖對王毅的憲法說降溫冷卻。但不論王毅的說法是有意或失言，皆透露出「回中華民國化」的思考。「你們的憲法，你們要遵守」，可引伸至「你們的國父，你們要尊敬」、「你們的國旗，你們要愛」、「你們的國歌，你們要唱」。這就凸顯了周子瑜拿國旗是不是台獨的爭議，也浮現了誰該維護孫中山的問題，不啻為兩岸思維增添了新動能。

「九二共識」的僵局，是在蔡英文欲借殼上市致未能澄明「回中華民國化」的態度，而北京也在「回中華民國化」作得不夠到位。如果雙方能在「回中華民國化」再進一步，九二共識的僵局應可打開。「中華民國」可視為北京為蔡英文留的一條出路，但也可視為蔡英文為北京開的一個出口。

蔡英文要抵拒北京、保全台灣的主體性，就先要回到中華民國。北京要反對台獨，也要先回到中華民國。蔡英文須知，不回中華民國，不能化解危機。北京也應知，不回中華民國，不能打開僵局。因為：今天的困局是民進黨與北京過去「共去中華民國化」所致，化解之道正在於北京與民進黨「同回中華民國化」。

中華民國不違一中架構。兩岸關係若要繼續和平發展，雙方都先回到中華民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