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特首選後 民主路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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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27 03:50聯合報 鄭安國/前駐香港代表(台北市)

香港主權回歸廿年來最激烈的特首選舉,一如預料,由林鄭月娥當選。這次選舉是有較高民意支持度的曾俊華,與北京當局強烈支持林鄭月娥的對決,結果雖說是預料之中,但過程卻是峰迴路轉,高潮迭起。
這次特首是由一一九四位選舉委員組成的選舉委員會選舉產生,然後由中央任命。絕大多數的選舉委員,都是親北京的建制派,也被稱為小圈子選舉。林鄭月娥與曾俊華均久任特區政府高層官員,也應屬於建制派。但因曾俊華與部分建制派人士及商界的良好關係,並獲泛民主派的奧援,其實力不容小覷,因此北京有非贏不可的巨大壓力。

但北京對選舉的作為與論述,卻顯示了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實踐中最令人關切的本質:

一、北京對港政策,一直是強調「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二○一二年北京發布的一國兩制白皮書,卻提出「愛國者治港」概念,及「必須堅持行政長官由愛國愛港人士擔任為原則」。這次選舉,港澳辦主任王光亞更為行政長官人選在「愛國愛港」之外,加上「中央信任」的條件。可說越來越緊。

二、北京高層、特區政府一再強調中央對特首有實質任命權。如選出之特首不是中央同意人選,可能不予任命。這是過去未曾闡釋過的。是否如大陸全國港澳研究會副會長劉兆佳說的:選舉結果只是「參考資料」?

三、這次中共中央與香港中聯辦介入之深,為歷次特首選舉所未見。報載全國人大委員長張德江、統戰部長孫春蘭、澳辦主任王光亞,均到深圳約晤選舉委員會面,表達中央唯一支持林鄭月娥。

這次選舉中出現的論述與現象,充分顯示北京對這次特首選舉的憂慮。認為如果曾俊華當選特首,將有可能導致香港情勢的失控。由於近幾年來港人為爭取真普選引發的占中運動、雨傘運動、旺角事件,以及逐漸萌發的港獨聲浪,二○一六年立法會選舉及特首選舉委員會選舉,泛民主派均大有斬獲,北京的憂慮可以理解。但是上述的論述與政策作法,與基本法中香港逐步走向普選與民主化的原則卻是不一致的。港人心中會無評斷?

無論如何,林鄭月娥如何面對未來的香港問題,才是她真正的考驗:

一、如何緩解香港社會的分化與矛盾。林鄭月娥以百分之廿九的低民意支持度當選特首,而她以往的施政作風,被評為強勢與獨斷。未來以政績與親和力,可以爭取港人對她的支持,但緩解香港社會的分化則要看她智慧了。

二、未來普選與政改之路如何推動。港人與民主派對特首真普選及立法會議員全面普選的政改訴求,不會停頓,甚至力度可能更強。林鄭月娥與北京如何在這條民主漫漫長路上與多數港人取得共識,是不能不解決的課題。

三、從這次特首選舉,中共的治港政策基本上是持緊縮,至少是不放鬆的原則。雖然可達到暫時不讓香港失控的目的,但是長期卻無助化解眾多港人,特別是年輕人的心結。這也是北京需要思考的問題。

選舉﹒林鄭月娥﹒曾俊華﹒一國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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